讀書心得

書名: 錢買不到的東西:  金錢與正義的攻防

( What Money Can’t Buy: The Moral Limit of Markets)

作者: Michael Sandel

翻譯: 吳四明、姬健梅

ISBN 978-986-134-196-5

By Julie Chen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March 8, 2014

作者簡介:

Michael Sandel 麥可桑德爾

哈佛大學教授，也是世界級學者。曾獲得哈佛大學教學卓越獎，以及美國政治學會頒發特別成就獎。

前言

古今中外有很多與金錢相關的名言，如: 「Money talks」指的就是「有錢能使鬼推磨」；在台灣，金錢腐化了司法系統、破壞了正義，所以就有諺語: 「有錢判生，沒錢判死」。 當然，視錢財為身外物之輩，可以瀟灑地說「Money will come and go.」

不久前，美國一位創業投資家(venture capitalist) Mr. Tom Perkins 在接受CNN訪問時表示: 選舉時，有錢人應該多些選票，就像持有公司股份較多的股東擁有較多投票權一樣。此言一出，這位創投資本家的其他合夥人忙著跟他切割。金錢真是萬能? 可以不顧到道德及社會正義? 以大欺小? 很高興台積電的張忠謀，鴻海的郭台銘沒說出類似的話。

1980年代著名的瑞典合唱團ABBA (阿巴)曾經有一首經典好聽的合唱曲曲名: Money Money Money，其中一段歌詞:

"Money, money, money,
Always sunny,
In the rich man's world."

這就是金錢的真相? 有錢就時時陽光普照?

農曆年假期間，我把哈佛學者Michael Sandel 麥可桑德爾的著作錢買不到的東西 ( What Money Can’t Buy: The Moral Limit of Markets) 這本書讀完。以下是我的一些心得。

本書重點

在書中，桑德爾指出，在我們身處的這個時代，市場機制已發展到，一切待價而沽，幾乎每樣東西都可以拿來買賣。金錢交易的市場機制，已經滲透到日常生活的各面向，大舉侵入了原本非屬市場的領域。從健康醫療、教育、法律、政治到人際關係，都變成了「商品」，例如:代理孕母、移民到美國的權利、排放一公噸碳至大氣中的權利、你的孩子進入名校的入學許可；病患只要多付費，可以獲得醫師的手機號碼，全年無休醫療諮詢；役男不想當兵，(美國)政府可以花錢請外國傭兵去打仗；富國的獵人只要付費，可以射殺瀕臨絕種的非洲黑犀牛等等。

作者認為我們應該擔心這種情形，因為兩個理由: 第一是不平等，第二是腐化。有關不平等，在一個每樣東西都可以買賣的社會裏，所得微薄者的日子會比較難過，當金錢可以買到政治影響力、良好的醫療服務、較安全的高級住宅區、捐獻巨款而進入精英名校，有沒有錢，就有了天壤之別，也加深了不平等造成的痛苦。

有關腐化，把生命中各種美好的事物標上價格有可能導致腐化。例如當小朋友閱讀就付錢給他們，來鼓勵他們閱讀，這或許會促使他們閱讀更多書，但也會因此教他們把閱讀視為一樁差事，而不是內在滿足的來源。又如: 賄絡、貪腐、選舉買票等等也是金錢腐化人心的結果。

到底有甚麼東西是不應該用錢買的? 桑德爾教授列舉了幾項:

l  友誼，花錢雇來的朋友和真正的朋友是不一樣的。唯一的例外就是金凱瑞在電影 [ 楚門的世界 ] 中所飾演的角色，這位主角一輩子住在看似寧靜的小鎮，但他不知道這個小鎮是實境電視節目的場景。金凱瑞花了很長時間才搞清楚，原來他的太太和最好的朋友都是電視公司雇來的演員。

l  諾貝爾獎不是用金錢買得到的。諾貝爾獎是一種尊榮，想要購買它就是破壞你在追尋的精神。

l  奧斯卡金像獎。一九九九年，名歌星麥可傑克森以一五四萬美金買下奧斯卡最佳影片（飄，Gone With The Wind）的小金人，頒發金像獎的美國影藝學院反對這種交易，現在已要求每位奧斯卡獎的受獎人簽署同意書，承諾不會出售小金人。

l  美國棒球大聯盟的最有價值球員獎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American League 2013 年 MVP : Miguel Cabrera of Detroit Tigers

l  人口販賣 (包括販嬰、販童)。

l  移植用器官(如人的腎臟)的買賣。這比較有道德爭議，必須要進行道德調查。

[桑德爾教授提醒，我們應該自問：世上有什麼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該用錢去買的？我們也必須決定，應該以什麼樣的價值來管理社會及公民生活的各領域。當今的市場機制已與道德脫鉤，而我們需要將兩者重新連結起來－－面對金錢的蔓延，我們必須選擇，如何劃定正義的防線，以守護我們都渴求實現的美好生活！

桑德爾教授直言，當今世界有愈來愈多的人事物都能標價出售，市場機制變得無所不在。當社會變得什麼都能買賣，我們其實正付出無形而巨大的代價，承受著想像不到的後遺症。雖然市場機制帶給人類史無前例的富裕與自由，但是一個以市場為導向的社會，卻讓我們遠離了美好生活的理想。我們每一個人都需要看清這個代價！] (註一)

結語

2008年金融危機之前，我支持市場自由主義，當時我認為沒有政府干預的自由市場機制能夠讓社會資源互通有無、貨暢其流、有效分配風險，為人類帶來繁榮與自由。但人類貪婪的本性導致賭徒般的冒險，市場脫離了道德，引發了2008年的金融海嘯。從此，我認為市場自由主義必須加強誠信、社會責任的要素，政府適當的監督管理是必要的。我認為人類在地球上能活存至今，靠的是人類的聰明伶俐，以及互相幫忙扶持、強扶弱的信念。市場應該要是有道德界限的，否則它會破壞這個人類賴以維續香火的道德價值。

各個社會階層及公民團體應該多多參與論述、辯論各種公共政策，不但 ”真理會越辯越明”，而且 ”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”，經過充分公開辯論後而制定的公共政策才能周延。我非常認同作家張鐵志先生在推薦序所言: 「…如果我們不去進行道德討論，而且全力擁抱市場，後果就是讓公共論述失去道德和公民能量，並且導致技術官僚主義的管理統治。」

全文完

註一: 見網頁 http://www.books.com.tw/products/0010558765